慈悲的眼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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善永

第一次当主持人,在一个叫做“为了明天,远离毒品”的讲座。那时候很嫩,不懂得如何跟群众互动。然而,印象最深刻的是,当戒毒者谈到自己坎坷的人生道路时,我注意到坐在观众席上最前排的一位女记者,不知觉地掉下了眼泪。那时候看不懂整个画面,觉得有点莫名其妙,怎么这个人这么眼浅?

时至今日,亲身接触到人生的种种苦以后,我才终于明白,当时女记者的眼泪,究竟是为何而流?

原来,那不就是慈悲的眼泪,是“无缘大慈,同体大悲”的泪水。

记得多年前周星驰演的一部电影“西游记”,在当时掀起了一股热潮。剧中的经典对白:“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摆在我的面前,但是我没有珍惜,直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,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。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,我会对这个女孩说‘我爱你’。如果非要在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,我希望是……一万年……”成为大家茶余饭后、耳熟能详的话题。

年轻的时候,爱情似乎就是人生的全部;然而,年岁渐大以后,才了解到:爱情,只不过是人生的一个过程,一个转折点而已。强烈的爱情,会随着时间的流逝,而渐渐淡化;或许升华为较温馨的亲情,或许被当事人渐渐地遗忘。

回顾“西游记”这部电影,现在触动自己心灵的,反而是剧中周星驰饰演的“至尊宝”在被杀后,开始明白生命,开始明白唐僧西天取经的用心良苦,也开始明白观世音菩萨的慈悲精神。“以前我看东西只是用我的肉眼去看,但就在我临死的那一刻,我开始用我的心眼去看,原来所有的事情,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。原来那个女子,在我心里面留下的,是一滴眼泪。”于是,玩世不恭的至尊宝不再眷恋痛苦不堪的红尘,戴上金刚箍,重生为法力高强的孙悟空,护送唐僧西天取经。

“西游记”乃明代小说家吴承恩穷尽一生之力,在家道中落、生活穷困的环境之下创作出来的神话小说。无法揣测什么因缘,让作者创作了这一部多次被后人改编为卖座电影、电视剧的旷世巨著;可以猜想的是,作者尝试在其作品当中,反映人性中的根本弱点:猪八戒的贪,孙悟空的嗔,沙僧的痴。想必作者必然经过人生深刻的体验和佛法深入的熏陶,才能完成这部流芳百世的巨著。

“所谓经者,乃人生经历的解释。”唐僧如此告诫渡河往雷音寺取经,心中忐忑不安的孙悟空。生命的痛苦,往往需要用很多的泪水来洗涤心灵的创伤;对慈悲的领悟,也唯有透过生命的种种体验,才能彻底明白。

“无缘大慈,同体大悲”,慈悲的眼泪,是观世音菩萨滋润众生心灵洒下的甘露。